韩立脸色凝重得能滴出水来，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冷汗。

他一边拼命将精纯法力如同不要钱般灌入脚下的渡虚灵叶，试图冲破帝威的空间封锁。

一边急速指向左前方一个看似相对稳定并且有微弱空间波动的方向。

“这样，先往那边走！”

那里，正是他刚才神魂中那缕属于顾长歌的印记产生微弱感应的源头。

是他们绝望中看到的唯一曙光。

“对！对！对！往龙帝那边跑！没错！”

犬皇如同在无边黑暗中看到了指路明灯，激动得狗爪乱挥，唾沫横飞。

“龙帝神通无敌，剑道通神！在下界就能随手斩灭伪帝分身，犹如砍瓜切菜！”

“只要找到他，这扁毛畜生算个屁！”

“龙帝大人一巴掌就能把他拍成鸟肉馅饼，正好给本皇打打牙祭，补补身子！”

一想到顾长歌那深不可测的实力和碾压般的姿态，犬皇就感觉屁股上的疼痛都减轻了不少。

狗眼里充满了希望的光芒。

然而，韩立闻言，一边艰难地操控渡虚灵叶，在空中做出一个个近乎扭曲的规避动作。

险之又险地躲过千万道帝级翎羽。

一边却苦笑着传音道：

“犬兄！冷静点！别被希望冲昏了头脑！”

“龙帝虽强，但此地乃是大阳间法则完全笼罩的青铜仙殿！”

“此地的法则之完善，压制之强，远超你我的想象！”

“你难道忘了我们当初刚刚飞升灵界时的窘境了吗？”

他语速极快。

点出了这个至关重要却被他们下意识忽略的问题：

“我等在下界，乃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巅峰存在，挥手间星辰陨落，言出法随。”

“但初入灵界时，因为法则适应和能量层次的不同，甚至被一些本土的元婴期修士用他们视为珍宝的法宝追着打过！”

“虽然后来很快适应并反超，但最初的狼狈，你我可都记忆犹新！”

“龙帝在下界能剑斩伪帝，那是因为下界法则有缺，天地不全。”

“所谓的‘伪帝’并非真正圆满无缺的大帝道果，其力量和对法则的运用，与真正的大阳间大帝有着本质的区别！”

韩立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。

“而眼前这位鹰惊大帝，乃是在完整无缺的大阳间法则下，历经无数劫难，真正渡过帝劫，凝聚了自身帝道的正统渡劫妖帝！”

“其实力之强横，对完整法则的掌控之深，绝非下界那些伪帝可比！”

他深吸一口气，说出了最关键的担忧。

“最关键的事，龙帝如今修为具体几何？我们并不清楚！”

“他能否在此地完整而强大的法则压制下，发挥出如同在下界那般碾压性的全部实力？这犹未可知！”

“万一……我是说万一，龙帝也受到了此地法则的强烈压制，或者他如今的境界尚未完全恢复适应此地。”

“我们贸然将鹰惊大帝这尊煞星引过去，岂不是将灾祸带给了他？”

“万一连累龙帝陷入苦战，甚至因此受伤，那我等的罪过，可就百死莫赎了！”

韩立心思缜密，瞬间想到了各种可能，尤其是最坏的那种。

顾长歌是他们最大的希望和倚仗，绝不能因为他们的鲁莽而将其置于不可预测的险地。

这份谨慎，源于他多年在生死边缘挣扎养成的习惯，也源于对顾长歌那份潜在的敬畏与不愿连累的复杂心态。

更重要的是。

其实韩力本就是知恩图报的人。